这雨,从天而来,到地而去,这中间的过程,便是它的一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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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一整天都是雨天,整个天空阴沉沉的,如这场在墓园举办的葬礼一般让人感觉压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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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参加这场葬礼的人都穿着黑色的丧服,撑着伞一脸沉重的缓缓行走在这场大雨中,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道路旁的树下,立着一道被黑伞遮住的萧瑟身影,只能从轮廓中大概看出来是个男子,那男子向葬礼的方向望着,似乎有点迷茫,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有点不相信,只是深深的望着,渐渐淹没在这场大雨中……
“吱吱……吱”一只毛发湿透的黑色小鸟从树上掉到了男子的脚下,在大雨中挣扎着,逐渐无力起来,他叹道“你也是这样吗……和我一样……在这个没有人知道的角落里一个人痛苦地挣扎!”伴着这透露出浓浓孤独的话语,从伞下伸出了一只苍白而消瘦的手,轻轻地抚摸在黑鸟身上,轻轻地,轻轻地,像抚摸名贵瓷器一样小心翼翼。
黑鸟的瞳孔折射出了阴沉的天空,以及这场磅礴的大雨,在绝望中渐渐黯淡无光,但是不曾闭上,就那样死死地向上瞪着,仿佛是因为不甘,以及……憎恶……要让它在肉体腐烂前一直维持着这样。
在这已经死亡的身躯上,突然闪起了许多微弱的光芒,在大雨中摇曳着,好像会随时熄灭的烛火一般脆弱而又顽强,这光芒渐渐地汇聚在一起,形成了一个大概可以看出来是一只鸟形的模糊光影。看着这模糊的鸟形光影,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,仿佛确定了什么事情,让他很悲痛,还有一丝不为人知的……解脱。他伸出双手轻轻地捧起光影,把它放到左肩上;这模糊的光影迅速清晰起来,然后变成了一只黑色的小鸟,看起来和地上的小鸟一模一样。“黑鸟”站在男子的肩膀上,低着头痴痴的望着地上的黑鸟,仿佛在思索着什么。
看着低头思索的黑鸟,男子重重叹了一口气,“不要再多想了,我们都是一样的,这条路应该很长很长,让我们一起走吧……”悠悠的话语在大雨中回荡着,伴着话语,男子扔掉了手中的伞,露出了一张少年的面孔,身穿黑色的丧服,看起来十八、九岁的样子,虽然英俊,但是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。
大雨仍在下着,雨滴没有雨伞的阻隔,径直地落到少年的头上,然后穿过他的身体,落到地面上,仿佛少年不存在似的;对此少年没有丝毫惊讶,他回过头向葬礼的方向深深的望了一眼,然后带着决然,带着果断,转身离去;黑鸟也抬起了低下的头,不同以往的是,现在的它眼中没有了绝望与挣扎,多了一种仿佛明白一切后的云淡风轻,虽然作为一只鸟儿,它不该有如此的气质,但是那份淡然任谁都能感受的到。
一人一鸟在大雨中逐渐远去,没有人发现他们的离开,正如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到来一般,只留下一道萧瑟的背影,不知是淹没在了大雨中,还是淹没在了孤独中……
“咔嚓”一声,一道闪电从阴沉沉的天空落了下来,短暂的照亮了他们的离开,同时也照亮了灵堂正中央那副巨大的黑白遗照,上边的面孔,赫然正是那离去的少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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